Written By 林箜
叶修╳叶秋
二
和叶修拥抱的时候会有可以对抗全世界的错觉，当然不至于，但也差不了多少。叶秋懒得理会这些，也觉得叶修的逃避没有意义。社会伦理，普世观念，能逃到哪？但——著名作家，叶秋突然想起那张名片，也不一定完全为了自己。
叶修不是没有担当，但确实存在他也不愿意面对的分裂。叶秋对此完全明白。他只是不想明白。
还有很多他不想明白的事，譬如为什么他必须在家好好呆着，为什么他要在保护下成长为一个，正常人。不正常的话，就不配得到爱吗？
叶秋找李总问了那个影视项目。他的确没什么兴致，但也不想让任何人从某些细节中推测出他与叶修不和的狗屁结论。
李总很快给予回复，他等待这个询问已经太久，疑心渐生，现在打消了。至少看起来如此。
既然要合作，再次会面无法避免。
叶秋把李总的安排加进日历，想，他绝不会逃避。有很多明智的做法、好的选择，可他至此的人生太过顺遂，对满足他意没有兴趣。他已习惯全世界都为他让道了。
三
叶修带来他写的剧本，贴了很多便签，边缘记着脚注。叶秋翻看了几页，眉头渐皱。这个题材，他不知道叶修在想什么，但当着王总李总李总刘总谢总的面，还是尽量心平气和地开口：这个题材不好过审。他说得很客气，事实是根本不能过审。
同性恋。
叶修说，我会想办法。
言外之意是不可能改。叶秋几乎想翻白眼了，你想办法，你想个鬼啊，是我想办法吧。没看到剧本的人不知道在说什么，都神色迷茫，只有陶轩显得忐忑。陶轩想开口劝上几句，平时他早就这么做了，但叶秋——他看了叶秋一眼，话又咽回去了。
叶修太懂该如何试探别人底线。叶秋一边想一边喝他递来的水，心里竟松口气。还好，这样该不会在外面吃亏。至于在他面前，叶修吃点亏是理该如此的。这么想时，他把自己吃的亏都忘记了。
他们两个互相亏欠，也容不得外人置喙。
叶修说到做到，剧情一字不改，只做场下功夫，亏叶秋手段过人，硬是给立了项。
找演员不容易，几位总也不是白来，私心丛生，男女主人选都有提供，个个都说合适。叶修没给面子，说他片子不需要那么多女的，何况他自带女主了。这话驳了人面子，偏还不好说什么，投资方是他弟，又是那个圈子的，只能闭嘴。
润色剧本时叶修说要专注，叶秋了然，心里有些满意，说那你来酒店和我一起住吧。叶修说好。
为了工作方便，叶修买了一台打印机。价钱不贵，连WI-FI打印的功能都不具备，平日改稿写稿没事就找他借电脑转接器。叶秋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复杂，只有聊日常最安全。
等剧本快改完，人选也定得七七八八时，叶秋问你今年回家吗。疑问的语气都没有，是不抱希望。没成想叶修说回。叶秋很惊讶。
“你不是不愿意回家？”
“你提都提了。”
“你觉得我让步了是吗？”
“我觉得你想我了。”
“你说的没错。”
“而我也想你了。”
话已至此。还说什么呢？
四
叶修不知道什么时候考的驾照，但看起来车开得还不错。回北京的高速上叶秋看窗外景色飞掠，心想如果这是电影，那公路应该更开阔些，看起来场景好看。
如果这是电影，他也应该说点什么，比如——
“如果找不到答案，我们能不能一直这样。”
但这不是电影，叶修也不是男主。对于他的怅然，叶修说，不行。
“到收费站肯定得停啊，违规要罚款的。”叶修扭头看他。
又来这套。
说要面对的是他，避重就轻的也是他。
叶秋脸色开始不太好看，盯着叶修。叶修没回头，却似乎有点笑意，说不上是什么意思。
“其实……”在叶秋的注视下叶修缓缓开口，语气很轻，但听着很笃定，“也许我们不需要答案。”
“……”
“我们都会好好的。”
叶秋叹了声气，又把视线转到窗外。嘴上说着你一点情趣都没有，还写什么电影啊。心里却想到叶修剧本结尾的那句话——
爱已过了边界，覆水难收。
END.
※
本来这一篇在上就结束了，但有人说看不懂。
我写作一直很自我，从没预设过观众，很多时候写到自己明白、开心就停了。但收到意见，又让我想到后续，今天早起补完了。祝阅读愉快。
喜欢的话可以评论告诉我，有意见也可以说。虽然我不一定改……写同人的，为爱发电，就不要强求发电方式是否满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