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得于己,快然自足。

  竹木双空  

【弗贝】AURORE

× 2016年生日贺礼·Belphegor
× Fran x belpheg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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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heure est une ombre,et notre vie, enfant,En est faite.”

 

 

当他看到自己所发出的短信立刻就收到了驳回答复时,心中并未沮丧,毫无波澜的态度与敲下亲昵诗句时如出一辙。

弗兰并没直接把手机放回口袋,而是静等后续。也的确如他所料——不论是速度还是内容,都与心中演练过的无甚区别。

 

“就算时光这种鬼东西真的只是一个虚影,你也别想借此逃掉我的生日礼物!想都别想!不打算被扎成刺猬的话,就给我把你的那些小聪明统统收起来。”

 

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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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十一月的月历成为过期品,圣诞气息开始在街上侵袭蔓延,这昭示着王子大人的生日月正式来临。

 

为着即将延续一月的收礼活动,贝尔难能早起。下楼时路斯利亚正热情洋溢地操着他那变态的语调同玛蒙讲今年度的圣诞限定,后者面无表情地端着茶,丝毫不予理会,他对于没钱可拿的活动向来兴趣悻悻。贝尔觉得这有些无趣,他甚至开始怀念因事赴日的那个不可爱的小鬼了,毕竟一个人的吐槽再精准毒辣,在以“包容一切的妈妈桑”自居的路斯利亚面前,都欠了点味道。但这不知能否算作思念的情绪在他回忆起方才收到的短信时被立刻打断。

那小子果然是非同一般的不可爱——还小气!

 

玛蒙在他走到身边时习以为然地送上热好的牛奶,随后头也不抬地报出一个数字,对他而言这显然只是小数目,但当它代表的是启动微波炉的酬劳时,就显得有些天文了。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心黑。贝尔在刘海的遮挡下翻了个白眼,随手把抱枕甩到路斯脸上霸占它原本位置:“不会给你的,你做梦吧。”

曾与他搭档多年,玛蒙对这种回答早就烂熟于心,不见半点失望:“那它就是你的生日礼物了,我无所谓。”

“想都别想,你个吝啬鬼。”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贝尔在自己那天才的大脑中快速检索了一遍,随后气愤地把路斯抱怨着送回的抱枕再一次掼到他的脸上。

可恶,术士统统都是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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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把自己摊平在沙发上,幻术制造出的青蛙帽那鼓圆的后脑受力被挤压得扁平,观感颇具笑点,但他浑不在意此。贝尔刚发布在社交平台的地图炮式抱怨被他以平平语气念出,听众寥寥。

 

“与其抱怨别人小气,不如先想一想,是否是收礼都要收上一个月的自己过于霸道了吧。”

弗兰偏偏视线,瞥了他一眼,不轻不重地叹了一口气,昭示着他即将发出令人不喜的言论:“可ME认为,如果把人称换成师父的名字的话,这句话确实就能完美成立了诶——唔,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以师父的地位,代表一下术士整体也确实是可以的样子?”他打滚躲过刺来的三叉戟,在库洛姆的眼神示意下将自己的胆大行为进行到底,“举例来说的话,师父的确有过只给师姐他们三人一月五百日元的生活费这一恶劣历史吧。”

六道骸无意讨论自己曾经在手头拮据时究竟做过什么,精准地将对话绕回问题中心:“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般,你们的关系那样恶劣,那么直接无视这种无理要求不就好了吗?”

对于他的意有所指,弗兰以无视应对:“怎么说也是前辈。”

闻言,六道骸似笑非笑地换了个姿势,眼神里写着乐得看人笑话的恶趣味:“我可不记得你有被日本的阶级观念洗脑。”

 

弗兰长长地“唔”了一声,眼神落在漫无边际的虚无空气上,对自己过于严密的保护提醒他墙外的楼梯上有人正向此处靠近。两三秒后,犬以欢快地声音将存在感聚集己身。

Lucky。他想。虽然自己的确对看热闹这事兴致盎然,可若主角是自己,那还是敬谢不敏了。

不论六道骸如何做想,他的确承认,贝尔于自己而言是一个非常尴尬的角色。他生平喜静,贝尔最好热闹;他愿以退为进,贝尔非步步紧逼;他执着永不失控,贝尔偏要尽在掌握;——以任何角度来看,贝尔的性格都是与他完全相反,且生平最为不喜的。可他的确能是个例外。

 

唉——又要上街了。

弗兰心中暗叹,抬头加入了六道骸痛殴犬的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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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买生日礼物了吗?”

 

贝尔钻出宴会大厅,长吁口气,伸手拦住正一脸淡定地行施溜走大计的人。弗兰的这种表情给予他一种微妙感——好像这家伙总是可以这样理直气壮地做一些不太妥当的事情,之后还能一脸无辜的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就好像一切从未发生,他还是一盆清水一样。

虽然自己一向杀人不眨眼,但承担后果(姑且管那霸道嚣张的肯定“罪行”叫承担后果)时,总还是能够正确面对的。可是弗兰——贝尔思索片刻,承认起物种的多样性来。同为对他人性命满不在乎的淡漠之徒,弗兰好像总是能比他更加的无所谓,他甚至能够好像自己什么都没干过一样跟向他寻仇的人问询:请问ME和你有恩怨吗?诶?你找错人了吧,我可什么都没干过哦。

……

就比如:

 

“诶,前辈叫ME有事情吗?ME记得自己什么都没干过哦。”

去他的什么都没干过!

贝尔压抑火气,时间也好地点也罢,都不是适合引起争执的地方——彭格列为雾守生日而特地包下的场地外,如果发生瓦利安两大高级干部的斗殴事件,明天黑手党日报的头条就绝对幸免不了了,而他最近——至少今天,并不想太出风头。怎么说那位女性雾守与他的关系还称得上良好,他并不想在这样的日子里夺她风头。

“生日礼物。”

 

“哦——这件事啊!”弗兰右手握拳,击在左手手心上,一副装出的恍然大悟,“前辈知道的,我最近手头很紧啊,你看师姐的生日礼物刚买完——不然,你等一等?”

 

这倒并非不能接受。从贝尔明显舒缓很多的表情中可以清晰读出他的态度。弗兰心中失笑,平时总是凶神恶煞不定期犯病的前辈,本质其实是一个很好打商量的人。换个直白点的用词,也可以称作——很好忽悠。

弗兰的心理贝尔自然不得而知,否则一定会做出吐槽,这个世界上能把好打商量和好忽悠化作等号的人,也只有弗兰这种脑回路出奇的人才能做到。

 

“王子勉强可以允许。日期?”

“嗯——日期啊……那就,二十天以后?好啦——好痛!前辈你是暴力狂吗?!”

“二十天以后我的生日都过了!!”贝尔咬牙切齿地放出了貂,一主一宠四只眼睛对着弗兰怒目而视。

“有什么关系……反正别人过的是生日前辈过的是生月,只要是十二月内不就好了吗?整二十天后的圣诞节不也是个很不错的日子吗。”

“不错个鬼啊!谁会迟那么多天才祝贺生日啊!”
何况,他任性地将整个十二月都以红笔圈出并将“王子大人的生日月”几个大字落于其上,本就不是为了那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无论那些小喽啰有多么不情愿,都要被迫为他从世界各地搜集礼物并恭敬献上——这样以人为手段在自己的生日前后,营造出世界狂欢的气氛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尊贵的王子大人理应凌驾于耶稣之上成为世界中心。

哪怕只有一个月。

这种想法自然不能告知弗兰,他可不想被小自己那么多岁的后辈笑话中二未愈。

 

“但是……”

“没有但是!总之不行!”

“啊……好吧好吧。”

 

于是贝尔再次平复下来。

对于弗兰的这种听之任之,他倒很是欣赏。只不过,如果这小子能省掉必有的吐槽步骤,就更令人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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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曾被MM嘲讽一个月的工资不够给她买件大衣,但弗兰觉得自己还算手头宽松。这点从他当下所处的地理位置可以体现。

即使他对高级商场内那些闪闪发亮的奢侈品毫无兴趣,可送礼该遵从收礼方的喜好是情商再低的人也会知道的基本。为此,他可是做出了超大牺牲才能够走进这栋大楼的——当然,把逛街当做牺牲是弗兰的特属想法。

 

满眼的炽白灯光打在各式昂贵首饰上,令人眼花。弗兰对这些柜姐的审美懒得做出评价,只想尽快买到东西好飞快走人。世事总不尽如人意,哪怕他努力降低速度得以保证观察认真,都未能搜寻到那位难伺候的前辈或会喜欢的东西。闪耀的钻石贝尔只会戴在头上,而他并不想送一枚精致皇冠以滋长那位前辈的优越气焰。于是他干脆利落地放弃奢侈品店,开始思考下一步的方向。

曾看过的电影中,那些人总是将整座城市跑遍,才在最后一家不起眼的小店买到心仪物品送出。弗兰多次诟病这种强行升华煽情的剧情,当然不打算跟风丢掉智商满街瞎跑。他宁愿在寒风中一动不动的伫立也要在得出结果后迈出脚步——毕竟不管别人怎么说,走路对他而言真的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当把在特地嘱咐后被精心包装的礼品拿回黑曜,并告知其余等人自己究竟买了什么时,弗兰收获了不少意味复杂的眼神。就连一向缺根筋儿的犬都紧跟队伍,表示这件礼物怎么看都非常不合适。自然,只有库洛姆是委婉的。

 

弗兰其实清楚他们的那些想法。的确,饰品在人类的漫长历史中被赋予了诸多特殊意义,到如今更是成了只有亲密的人才会互相赠送的礼物——可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他做事只求达成目的,加个附加条件就是以最快速度最小代价达成目的。贝尔喜欢叮当作响的东西,他便挑选这些作为礼物,仅此而已。

所以说为什么总是要想那么多呢?弗兰对他们的表态默不作声,直到六道骸将MM恶劣的玩笑打断,大家散场。

回卧室时他看到六道骸漫不经心地跟在自己身后,于是领悟他有话要说,并因而放慢脚步。

可只是擦肩而过的一句话罢了。

 

弗兰把门带上,礼物被他丢出,以抛物线跌进抽屉的瞬间他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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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义是由人赋予的,想送就送好了,不用在意那么多。”

 

好歹目前还归属瓦利安阵营,常赖在黑曜总不是事。师父假公济私给请的假很快到期,弗兰在阳光明媚的早上归队,还赶上了一顿味道不错的早餐。

餐毕,贝尔果不其然过来追问。弗兰东拉西扯的转移了一番话题,在他即将发怒前将邀请丢出。瓦利安怎么也是个被人冠以冷酷无情的暗杀部队,熬到零点只为给人过个生日是不可能的,就算高级干部也没有这等待遇,因此弗兰迅速就得到了希望之中的答复。

 

夜色缓慢延展,弗兰见明月浮现高悬又偏移,时间很快就到。王子的生日虽然能给予其他人一些“此日与众不同”的特殊仪式感,但并不能妨碍瓦利安的照常接新。杀手们为了养精蓄锐,一向揪住一点时间就要进行补充体力的工作——也即休息。按惯例弗兰也应该是这个队伍的一员,他向来不乐衷熬夜疯嗨,可一年到头毕竟总要有那么几个特殊日子。

 

十一点五十,两人出现在瓦利安附近的一片空地。贝尔饶有趣味地看他卖关子,过于直白的礼物总失了几分美感,有时候他也能够做到不介意别人在他面前故弄玄虚。

他注意到夜色中一望无际的草原,其中生长着安静摇曳的每一株草。弗兰一如平常站的笔直,手指上的地狱戒指在夜色中不露声色地帖服着他的皮肤,黑色的凹形字母被银色托着,现出冰冷且不近人情的味道。杀手的鼻子使他甚至可以从中嗅到鲜血的味道——数不清的,厚重的,扑面而来的血腥与肃杀。那只戒指之上,曾经开过太多朵罪恶之花。

而现如今接手了它的弗兰——不待他想完,视线就被远处的跃动的星点光芒夺走。

由远及近出现了太多萤火之光,它们以温柔的光芒将草坪覆盖,暗色的天空逐渐多了复杂颜色,他可以看到其上流动的光芒。

在这空旷的地面上,他生出自己处于浩瀚世界中心的错觉,那一切明亮似乎触手可及。贝尔承认,漫天星空,流动天色,以自己为中心开遍整个旷野的、微小而无可忽视的花,的确会将人震慑。

夜色被逐渐驱逐,周围的一切都在不停变化。在此时,时间的速度仿佛被加快了无数倍,他看到天色由深至浅,交缠融合着变成了无数种极浅颜色的混合体,其中有一颗星星越发明亮,似乎在行什么指引。

 

当轻浅的乐声从很远的地方响起时,他听到身边传来的一声“生日快乐”。那种毫无感情、怎么听都是随便说说的语气极富某人特色。

贝尔抬头看看天,又将视线转移至弗兰,决定难得大方的施恩放他一马。

 

这种幻术是否会消耗很大他不得而知,但他承认,这的确带给了他愉快心情——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登临世界顶峰了。

他想弗兰也不在意。

 

“说起来你这个生日礼物是不是太过于节省了啊!”

当贝尔事后发出如此控诉时,弗兰依旧是以无辜表情以对:“可前辈当时明明很高兴的收下了啊。况且,ME超穷的,前辈怎么好意思要未成年人给你买昂贵礼物啊。”

“我才没有接受!是你当时忽然开始背诗,让我都忘记揍你了而已!”

“什么啊,我哪里有背诗,前辈你自说自话的也太厉害了吧——”

“明明就有!那首‘A ma fille’你当我没读过吗?!”

“哈?那也能算吗——我只是随口有感而发了一句而已吧。”

“当然算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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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s aurores.”

 

END.

 

L’heure est une ombre,et notre vie, enfant,En est faite:时光是一个虚影,我们的生活啊,孩子,是虚的岁月。

Nos aurores:我们的黎明。

基于贝尔圣诞前夕的生日,感觉蛮应景的。他的出生,大抵就是“神”诞生之前的黎明吧。

 

给重捡起的旧爱过个生日,大家不要打我=w= 

一月后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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